[玉露]倘若我另嫁他人,你是否会有些许不舍
不知道在这璇玑宫侍奉过了多少个年头,邝露倒是也数不清楚了,不过好像大家都忘记了自己原有的姓名,只唤她为上元仙子。
爹爹给她牵的红线东海太子倒是时常来探望她,陪她闲聊,在闲暇的时候打发着无聊的时光,哪怕她不想理他的时候,他依旧会欢呼雀跃的找话题,给她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,逗她开心。
她有时常想,他每次这样热脸贴冷屁股,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,等他乏了,见着的自己冷淡的性子,自己倒是清净了,爹爹大概也会放弃替她谋一门亲事的想法了。
没想他也会坚持这么久,就像她爱他一样。
他知晓曾经她担任过夜神的职位之后,便在东海寻了大半年后,找来了传说中的东海明珠,悄悄的藏在身后,突然摆在她前面的时候,开心的像个孩子,眼睛里好似满天星辰,看了世人没有说错,见着自己心爱之人,眼睛是会发光的。
他说,知道她喜欢布星台上的繁星,虽然自己没办法摘下那的星送她,但是自己倒是有本事寻到东海的星星。
他说,“浮世三千吾爱有三,日、月与卿,日为朝月为暮,卿为朝朝暮暮。 ”
或许是自己年岁大了,突然被俗气而热烈地喜欢,突然被人当作全部了。
邝露承认她感动了,他的举动就像在冬日里的大雪里面突然生了一把火,虽然毫无作用,但是又让她感受着些许温暖,但她又嘲笑着东海太子这幼稚的行为,可能她没有嘲笑着他,是在嘲讽着自己。
傍晚她回到璇玑宫,为润玉添上热茶,她抬头看了看大殿上坐着润玉。
“我爱的那条龙,是一位真真的谦谦君子,卑以自牧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,温润如玉。"
“我爱的人是一尾好龙,我愿意陪他守清寒。"
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依旧毫无变化。
“邝露。”
听见他唤她,她停住了沏茶的手,将茶壶放下,默默的听他讲。
“太巳真人今日又提及了你的婚事,本座看你年岁也是该……本座也不能一直留你在身边。”润玉抬眼看了看站在身边的邝露,没想到邝露嘴角露出一抹清笑,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。
“谢陛下,东海太子倒是个良人。”邝露跪下谢恩,这次她没有拒绝,也没有求着润玉叫他不要赶自己走,倒是释然了,放过他,同时也算是放过了自己。
殿内一片寂静,寂静的可怕,仔细的聆听,似乎可以听见他们相互的心跳声。
久久之后,跪伏在地上的邝露打破了这片宁静,“陛下,此夜安好,上元仙子告退。”
走出璇玑宫之后,邝露再也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,眼眶的紧绷泪水终于得到了释放,倘若一个男人,对待你的方式就像他毫不在乎一样,那他是完全不在意你的,毫不例外。这个万年前就懂的道理,今天才理解的透彻。
东海太子错了,她并非爱那布星台上的繁星,她爱的,是远比那繁星还遥远的人。
在婚礼的前一天,她跑去彦佑那喝酒,一杯又一杯,一壶又一壶,他真的毫不在乎,他是否有些许的在乎?她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。
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?”
在醉意朦胧之间,邝露好像看见,看见那隐隐约约酷似他的身影。
“我不是不喜欢你了,是我真的等过你很久,你都没有反应。你装糊涂也好,不理解也罢,都别再回来找我。就像凉了的饭菜,再加热一遍,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了。”
第二天早上起来,发现已在自己的宫殿,看见润玉坐在自己床边。
“本座思虑了一晚,觉得你的婚事还是有些太匆忙了,本座还未了解那东海太子的性情,毕竟你在我身边这么久,我得好好帮你把关,不然传了出去,说本座怠慢自己的属下。”
说完他便匆匆离开离开,像是在躲避着什么,那他的意思便是把今天的婚礼给取消了!
在之后的日子里,润玉挑了个东海太子的毛病便把这份婚礼约定给粉碎了。说来也可笑,发布婚约的是他,反悔的也是他。
在她接下来的日子里,润玉总是会在有意无意间对她嘘寒问暖,她也发现了润玉丹青很好,会画山化水,也会画她,她从来不知在他笔下的她会如此好看,眉目如星,唇红齿白。
他们一起去看日出日落,云海翻腾。
他带她去看看满天星河,相约去赏昙花,他看的眼身终于也有了光亮。
他说,这漫漫上神之路希望和她一起走下去,他说,他的岁月只想和她一起蹉跎,他说会爱她年年复此生。
“邝露,邝露。”
邝露恍恍惚惚的睁开双眼,一只手撑起自己承重的头,模糊间,看见自己在婚车上。
她撩开帘子,对上那亮晶晶的眼睛,她微笑的迎接这炙热的眼神。
大梦初醒……
“醒了,在忍忍,快到东海了。”
邝露点点头,放下车帘的那一刻,声泪俱下,那个见她布满星辰的眼神不是他,那个手染胭脂为她描眉的不是他,那个许下诺言同她蹉跎一生的也不是他,刚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痴人说梦罢了。
她擦干净泪水,扬起嘴角,今天她可是新娘啊。
女人到底想要什么?答案还不简单吗?
无论她看起来想要什么,
她想要的终归只有两样东西:
很多的爱和很多的安全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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